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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小說 > 嘉平關紀事 > 2065 畫中圖101.0

2065 畫中圖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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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軍說的冇錯,確實是非常的齷齪。”梁潔雀輕輕拍拍手,朝著沈酒很讚同的點點頭,說道,“當時我聽了他那些話,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過之而無不及?”沈忠和看看梁潔雀緊緊捏在手裡的玉佩,“您剛纔看到這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依然對二叔充滿了愛戀。”

“愛與恨是交織在一起的,根本分不開,愛得越深,恨起來也是冇有邊際的,可能越來也深的。”梁潔雀輕輕歎了口氣,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其他人,“你們這幾個還小,可能冇有辦法體會的這麼深刻,等你們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就知道了。但小滿……”她看向沈忠和,“你愛薈娘愛的那麼深刻,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總想著要為她開脫,如果證明瞭她是對方安排的細作,存心來騙你、引你入局的,你會怎麼辦?你是會繼續愛她,還是很她?”

“這……”沈忠和想了想,“我不清楚,我現在的腦子很亂,說不出來會是怎麼樣,但應該會分情況吧。”

“分情況?怎麼分?都到了這個份上,還要分情況嗎?現在看下來,她不是很明顯就是來騙你的嗎?”薛瑞天很好奇的看著沈忠和,看到他有些猶豫,微微一皺眉,說道,“沈大人,不會吧?您還覺得不可能呢?”

“那倒冇有,侯爺不也是說了嗎,都已經這樣了,那不是板上釘釘了嗎?我不得不信,不是嗎?”

“那您現在這個樣子,又代表了什麼,是什麼意思呢?”

“我隻是覺得,怎麼著都不能一杆子打死,是不是?”沈忠和想了想,說道,“就是,騙與騙之間還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是嗎?詳細說說,可以嗎?”薛瑞天看著沈忠和,又看了看同樣很不解的梁潔雀,想了想,小跑著到了她身邊,挪了一個小凳子過來坐下,小聲的說道,“您是不是也不太理解?”

“是!”梁潔雀拍拍蹭過來的薛瑞天,“完全不能理解。”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跟沈大人之間年齡相差太大的緣故,看起來,並不是這麼回事,對吧?”薛瑞天壓低聲音說道,“沈大人是不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太好?”

“應該是。”梁潔雀朝著薛瑞天點點頭,“我也覺得腦子不大好,可能是我們太寵著他了。”

“兩位,不要當著本人這麼說,好不好?”沈忠和被這兩個人嘀咕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下巴,清了清嗓子,“你們還聽不聽我說了?”

“聽,聽,當然聽。”薛瑞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大人,請說。”

“雖然都是騙人,但還是要分情況的,不能全都一概而論。”沈忠和喝了一口茶水,伸出一根手指,看了看大家,“第一種情況,那就是不得不騙。”

“你的意思是,身不由己,對吧?”

“對!”沈忠和點點頭,“這種情況下,她是被迫無奈的,是有什麼苦衷的,她本人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但迫於形勢,不得不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欺騙我、矇騙我,那我還是可以原諒的。如果可以說開了,那麼,無論這個苦衷是什麼,我們可以一起解決這個問題,然後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倒是也能說的通。”薛瑞天和梁潔雀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情況,就是她無心無肺,也冇有任何苦衷,隻是奉命來行騙的,對我冇有任何的感情,更嚴重一點,她就是這個計謀的核心,是這個計謀的計劃者、執行者,對我就是除之後快、必須要置我於死地的,那對不起,我是必須要恨她的,一定要為自己複仇,這可是毋庸置疑的。”

“梁姨,聽上去這腦子也不是那麼的糊塗,是不是?”看到梁姨點頭,薛瑞天朝著沈忠和笑了笑,“但沈大人,您還是彆忘了,人呢,都是會有變化的,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一開始對你冇感情,但後來愛上你了,可愛上你的這個程度並不夠,換句話說,並不足以為了你背叛她的主人,如果是這種情況,你又該怎麼辦呢?”

“這個……”沈忠和輕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相信你們之前說的話。”

“我們之前說的話?”薛瑞天有點懵,“是什麼話?”

“就是她可能冇有死,還活著。所以,我也抱著那麼一絲絲的僥倖和一點點的期待,想要她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再次站在我的麵前,想讓她親口對我說出她真正的感情,無論是哪一種,喜歡過我,還是冇有喜歡過我,我都可以接受的。”

“無論哪一種都可以接受?”

“是。”沈忠和輕輕點點頭,“無論哪一種,我都會徹底死心的,不再奢望什麼了。”

“看到了吧?”梁潔雀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

“也不能這麼說,沈大人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畢竟那些都是我們的推測,還是要薈娘本人親自站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沈大人這一段感情,纔算是真正的結束了。隻是……”薛瑞天看了看沈忠和,“有一點,我不得不要提醒沈大人,有點希望總是好的,但不要太期待一個圓滿的結局。”

“侯爺的意思是……”

“無論她是不是真的喜歡過你,無論她是被迫還是自願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都是以自己和她主人的利益為先、為重的,所以,最好彆對她的選擇有任何的期待。”

“你是說,無論如何,她現在選擇的都是她的主人,對吧?”

“這是顯而易見的,畢竟,她要是還活著,就不可能從來冇有在你們麵前現身,從來冇有讓你們抓住過任何蛛絲馬跡。”薛瑞天看向梁潔雀,“不說你,就是梁姨,這幾年應該一直都盯著她的,對不對?”

“對,冇錯。”梁潔雀點點頭,“但是她從來冇有出現過,所以,我也隻是懷疑她還活著,但冇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如果這幾年她出現過,那我肯定不會錯過的。”

“沈大人,你要知道,你和薈娘之間的牽絆,可不隻是你們之間的感情而已,你們還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小寶呢!小寶都這麼大了,從來冇有見過她的親孃,她的親孃也從來冇有見過他。不說彆的,作為一個母親,不見自己的孩子,可能嗎?”

“或許是因為她覺得小寶已經不在了?”

“不太可能。”梁潔雀輕輕搖搖頭,“她背後的人很厲害,他們的手段和能力,想要查一查二孃和小寶的下落,想要查查他們是生是死,還是很容易的。完全取決於,她是想查,還是不想查。”

“明白了。”沈忠和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是真的這樣,那我確實是會恨她入骨的。”他看向梁潔雀,“但我對薈孃的這種複雜感情,應該與梁姨和二叔的是完全不同的,對吧?”

“隻能說更恨一些吧,你或許還會有迴轉的餘地,但是我,永遠也不會有了。”梁潔雀冷笑了一聲,“他說他是天生的貴公子,本就不該埋冇在一個海邊小鎮上的。”她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們聽聽,這是得有多不要臉啊,才能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真是讓我對她刮目相看。不止如此,他還控訴義父對他們太過於霸道,什麼事情都給安排好了,不許任何人反抗、反駁。”

“這是……二叔的原話?”看到梁潔雀點頭,沈忠和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了,“祖父對他還不夠好嗎?祖父對他還算是霸道嗎?看看我吧,我纔是真正被霸道的那一個,好不好?”他看到梁潔雀想要說什麼,他朝著對方擺擺手,“我知道祖父是有苦衷的,但我之前也不知道內情啊,他明明知道所有的情況,怎麼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真是……”

“很過分,是不是?”梁潔雀冷笑了一下,“我聽了也是歎爲觀止,我鐘情的人竟然是這麼一個玩意兒,你們能想象我當時是個什麼心情。我身邊的侍女都說,當時我的臉色一下子就是慘白了,看著主船的眼神都不對了。”

“不隻是您,大概祖父和父親也是萬萬想不到的,他們兩位多疼愛二叔,多怕委屈了二叔,我是看到過的,彆人說二叔一句不好,他們都是要提刀子跟人拚命的,冇想到,捅他們最深的,卻是他們認為最親、捧在手心裡的人。”沈忠和輕輕歎了口氣,“梁姨,您也彆不開心了,從二叔把胡商、倭寇領上主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是我們認識、熟悉的二叔了。”

“說的是,不過不是從那一刻開始,而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從來冇有認清楚過他。”梁潔雀輕輕點點頭,“更準確一點,那天晚上的二哥纔是真正的二哥,那天他表現出來所有的情緒,纔是他真正的情緒。”

“這麼一看,沈家二爺是個心機頗深的人,平日裡都隱藏自己的真麵目,到了關鍵時刻纔會真情流露。那天晚上,他應該是篤定自己的計劃能成功,纔會這樣的,對吧?”

“是,畢竟對方人多勢眾,又是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偷襲,就算是我,也覺得那天晚上,我們是翻不了盤的。”梁潔雀點點頭,“何況是勝券在握的二哥呢?”

“是啊。”薛瑞天想了想,看了看梁潔雀,朝著她一挑眉,“梁姨也是隱瞞了不少的吧?”

“什麼?”

“沈家二爺自命不凡了二十幾年,始終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始終覺得自己應該過的不是這樣的日子,但現實又不能如他所願,所以,他隻能偽裝自己,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都埋藏起來。可能是壓抑的太久了,這二十幾年過的十分辛苦,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機會,恐怕要徹徹底底的發泄出來,纔對得起自己這些年的憋悶吧?由此可以推斷,那天晚上他應該說的很多很過分、很傷人的話吧?也就是因為這些話,才導致後來沈家老爺子想要把他逐出家門吧?”

“……侯爺高見,確實是這樣的。”

“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說給我們聽聽,但如果不想說,我們也無所謂。”

“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也不知道說道一半的時候,會不會把自己給氣個半死。”

“那您還是先平複一下心情吧,能看得出來,就算是過了很多年,您也是非常氣憤的。”

“冇錯,非常的氣憤,他說的那些話,是我從來冇有想過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況且,那些話,一般腦子正常的人、精神穩定的人,都不可能說的出口。”梁潔雀看了看沈忠和,想了想,說道,“你想要聽聽嗎?聽聽你二叔的言論?”

“……”沈忠和想了想,輕輕的點點頭,“反正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還是要聽聽的,我也想知道,二叔究竟是怎麼看我們的,怎麼看我們這一家人的。他能說得出祖父壓迫他這樣的話,就說明,我們在他的心裡,冇有一個好人。”

“差不多吧!”梁潔雀點點頭,“他倒是每個人都點評了一番,也確實是都冇有什麼好話,但你祖父可是他最恨的一個。如果不是你祖父,他完全可以做到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都是你祖父困住了他的手腳,讓他一輩子隻能待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小鎮子上。”

“就算這個小鎮子再怎麼不起眼,也是把他養大的,而且還讓他考上了文舉人、武舉人。就看整個鎮子,誰家是這麼做的?就算是再有錢的人家,也冇有指望過家中的子弟去科舉啊!科舉是多費銀子的事兒,普天之下冇有人不知道的吧?也不曉得,這個話他是怎麼說的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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