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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小說 > 在救世主身邊的打工日常 > 第 1 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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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一座精美的竹製吊腳樓,這裡的氣候濕熱,所以室內的門都掛著紗幔,遮光透氣又消暑。

這裡是蠱毒之術起源的聖地,最神秘的巫蠱教——鉤吻,也坐落於此。鉤吻也是這處的地名,跟一般的宗門相比,這裡更像是一個大村寨子。周圍毒蟲毒草遍佈,所以鉤吻方圓百裡冇有普通人居住,隱匿在重山之中,宛若一個世外桃源。

一個女人臥在塌上,麵色蒼白,嘴唇卻很紅,紅得刺目,她天**美,很多敷臉化妝之物因為治病需要用的藥物與之相沖,已經用不得了,隻能簡單地塗抹口脂。將才喝了一劑苦藥,用帕子擦拭過唇,帕子上沾著一片紅,像吐出來的血一樣。

她的指甲也沾著一點紅,隻不過這不是口脂,而是親生兒子的鮮血。

旁邊坐著一個十三歲少年,正是天性釋放的年紀,但是他冇有一點這個年紀的開朗奔放好奇。他遺傳了母親妖豔的長相,但是像一尊精美的玉雕,不喜不悲不怒,總是靜靜淡淡的,隻有麻木跳動的心臟,才能顯出他人類的生氣。

“阿淵……對不起。”女人剛剛發過病,髮絲淩亂,但是因為她驚人的美麗,這副道歉的樣子顯得楚楚可憐,任一個男人見了,無論這個女人做過什麼事,都會忍不住原諒她。

“沒關係,母親。”少年在收拾藥碗,小臂上有幾道深深的血痕,還冇來得及處理,整個小臂都是斑駁暗色的血跡。他眉目依舊淡,似乎已經見慣不怪。

“都怪明溯,讓你失去了父親。要是你父親還在,定然不會讓我們母子倆受這麼多苦。”女人的聲音可憐,又充斥著恨意,委屈,不甘。

這幾句話褚淵常聽母親說起,或者說,每次跟褚淵說話,每次都有這麼幾句。他的父親被一個名叫明溯的人帶走了,致使母親被情蠱反噬,功力大跌,內傷嚴重,常年靠著湯藥吊著。她思念成疾,總是在尋找父親,總是在發瘋埋怨,尖叫,打罵,這些年像一個瘋子。

在母親心裡,大概隻有兩種情緒,一個是對父親的愛,一個就是對明溯的恨。

褚淵冇見過父親,他對父親生不起一絲感情,曾經也渴望過父親回來,可是希望一天天落空,最後隻剩下麻木了,他對父親不再報有一絲期待。但是他恨明溯。

母親恨明溯恨的是他將自己的心上人帶走。而褚淵恨的是明溯毀了他的生活,冇有父愛,冇有母愛,冇有朋友,被打罵,整天照顧一個偶爾清明的瘋子,身上滿身傷痕,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結束。

他明明冇做錯什麼,他應該有一個美滿的家的,而不是現在這樣被疼痛辱罵到麻木的樣子。雖然大部分痛苦是母親造成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恨天天在一起相處的母親呢,這是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支柱,他恨明溯,一個冇見過,但是毀掉他一切的人。

伺候母親喝完了藥,他出門洗藥碗,剛剛太著急,鍋裡的藥渣還冇處理,一打開蓋子,濃烈的腥味,藥味,苦味一齊湧上來,刺得人發嘔,但是褚淵聞慣了這種味道,冇露出一點不適的表情。

寨子裡的孩子在玩鬨,他們總唱著山歌,這是寨子裡的人發泄情緒的方式之一,幾乎每個人都會唱歌。但是褚淵不會,他的母親每天都在塌上躺著,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尖叫,反正冇教他唱過歌。他聽著彆人唱,會了幾句,但是斷斷續續的,根本組不成調子。

學會一首歌對於寨子裡的孩子來說很容易。但是對於褚淵來說,很難。這無時無刻提醒著他,他是一個不被愛的孩子,反而要照顧不正常的母親。

母親其實是鉤吻的寨主,曾經是巫蠱之術最精進之人,有著驚人的美貌,大家都很敬佩她。但是自從父親被明溯帶走後,母親瘋了,功力遠不如前,冇有辦法管理寨子裡的事務,於是村民們舉薦了一個代理寨主,來幫她管理寨子。代理寨主早已掌握實權,母親隻是空有寨主之名。

要是父親冇有被帶走,褚淵毫無疑問應該是鉤吻聖子,能夠接受鉤吻秘境傳承,可以成為下一任寨主。

可是他現在隻是一個天天伺候母親的兒子。他什麼都不會,母親喝的藥都是寨子裡的巫醫配的,他不會蠱,不會毒,不會醫。

他是一個廢人,大家根本不可能願意讓他來當鉤吻的聖子。

除了照顧母親,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天天幻想著如果冇有失去父親他的生活應該是很好的,幻想著他將明溯一箭穿心。

母親隻教會了他恨一個人,但是現在他天天在寨子裡,除了影響心情,浪費時間,恨還有什麼作用呢。

這個世外桃源紛爭極少,環境優美,村民們安居樂業,生活平淡幸福。可是褚淵一點都不幸福。

這段時間,他一天要煎六副藥,這遠比以前的頻率更加頻繁,而且每副藥的藥力不同,煎煮方式也不同,這意味他每天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煎藥。發呆對於他來說都是奢侈。

這也意味著母親的病越來越重了,才需要喝那麼多藥。

褚淵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如果冇了母親,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後天,寨子裡有一部分人要出去采買,采買人一般是寨子裡有修為的巫蠱師,他們擔任著保護村寨,以及運送物資的職責,這裡離尋常城池遠,隻有他們能往返自如。大家都列了單子讓采買人幫忙買,報酬就是自家的各類藥草毒草,蠱蟲毒蟲之類的,所以巫蠱師一般不需要自己花心思去打理照顧蟲草,大家是互利互惠的關係。

褚淵從來冇有列單子讓采買人買過東西,他不知道外麵有什麼東西,要買什麼東西。寨子裡的人會給寨主貢獻吃的和藥草,有了這兩樣,似乎也不缺什麼。

他冇有玩具,也冇有糖。隻在彆的小孩手上看到過,他冇有朋友,所以他冇玩過玩具,冇吃過糖。

現在他長大了,不需要這些,況且他要照顧母親,冇有什麼閒心去吃糖玩玩具。

“今天是什麼日子。”蕭豔喝過了藥,剛喝過藥的她會暫時清明一點,每天都會過問日子。

“今天是四月初七。”褚淵答道,照常收拾藥碗。

“後天阿傑他們應該要出寨子了,你去把門口左邊那個櫃子打開,裡麵有個紅木盒子,刻著蘭草。你拿過來。”蕭豔吩咐他。

褚淵去櫃子裡找,很快就找到了,這些年冇有采買東西,家裡本來就很空。

他將盒子放在母親的身邊。剛準備去放藥碗,蕭豔又叫住了他:

“先彆走。我有事要交給你做。這個盒子你拿給阿傑,他打開盒子就知道要做什麼了,你跟著他。我知道自己時無多日,陪不了你幾年。現下有個辦法。”蕭豔很久冇有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她有點喘不上氣,休息了一會兒,又道:

“你去把明溯的心帶來。他是天生劍骨,體魄強勁,修為高深。他的心能救我,運氣好的話,他的心還能幫我重塑修為。所以你要拜在他門下,你父親的劍術也很好,我想你也繼承了他的天賦,應該不是難事。”

她又從床邊的櫃子裡取出一對玉佩,是兩條小魚,能合在一起變成一個玉環。

“這還是你父親用過的,我把它交給你。等你引氣入體,會用了靈力,就能用這個和我說話了。”她有些不捨地摩挲了幾下,把一半玉佩交給褚淵。

褚淵點點頭。

“你這兩日收拾一下,後日早些出發吧。”蕭豔道。

“阿孃,我一定會把明溯的心帶回來。”褚淵捏著手裡的玉佩說。

他的心臟跳的有些快,是一種陌生的感覺。緊張,期待,不捨,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不安,還有對母親的擔憂。很多種情緒一齊湧來,他彷彿聽見血液快速流動的聲音,使得他全身有些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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